用闡釋而非詮釋或者解釋,是基于營銷脫胎于經濟學,而經濟學源于哲學之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哲學,無論你知不知道他都存在于每個營銷人的思想中,只不過絕大多數營銷人擁有的是壞哲學,他們寄希望于通過所謂“營銷”的手段將人性灰色的部分“包裝”成使得人們趨之若鶩的“產品”;而關涉人性的部分其實是生命哲學的領域,這就需要闡釋,而不能只是詮釋,更不是輕描淡寫的解釋。
但是,我們還能在人性的灰色世界“營銷”多久?
科學與藝術:營銷從來就不是一門科學,離藝術更遠。
科學-在西方,沒有”營銷學”或者”管理學”,營銷與企業管理是一門非康德式的道德實踐,而是商業實踐,它無法像科學一樣經由黑格爾式的邏輯推理得出一個絕對精神,也不可能像像物質世界的純邏輯推演將分子裂變有一個必然得出。營銷有科學的性質,因為通過各種數學公式可以建立一些經濟學模型,如微積分在經濟學中的使用,但它有前提,也就是說純粹數學是科學,而經濟學還不是科學,只不過是科學方法的應用(實踐);而營銷在實踐過程中從戰略到戰術制定,如何使用那些管理工具都無法使必然得出某種營銷結果,因此營銷不是科學,只能是一門學科。
在現實的商業世界中,成功的商人基本上靠的是直覺,這種直覺是對“人的需求”的敏感決定的,科學成為驗證這種直覺的手段。營銷的有效性就是手段的有效性,它的復雜程度與人際關系成功建立并無二致,亦即“理性的思考、感性的實踐”,二者互為表里,因其變量無窮,使得營銷難以科學化。
藝術-這里的藝術并不是“美學”意義上的藝術,當然,“美學”這個概念本身也是如“營銷學”一樣不存在,美是無法學的。由于營銷無法標準化,或者說科學化,因此,每一個企業的營銷策略都不盡相同。正是由于這樣的原因,營銷才稱為“藝術”,如果營銷是標準化,那就不是藝術品,而是工藝品。由此人們才會產生這樣的俗語:“有價值的話,第一個說出來的是天才,第二個說出來看是庸才,第三個…說出來的是蠢才”。
在“藝術”上,企業找咨詢公司常犯的毛病,就是第三類居多,這類上來就問你們做過某某行業嗎?言下之意就是“復制可以便宜點”、“有經驗不會犯錯”。這類企業在招聘員工時也是這樣的思維方式。他們希望找行業里有經驗的,可以將別的公司的成功經驗拿來復制一下,快速成功,而那些庸才營銷管理者也確實是這么干的。這類企業或營銷人才都是“工藝品”的水平,不是藝術。
概念與大白話:概念不是精煉的話,大白話不是愚蠢的語言。
概念-人們長期生活在概念里,缺少對活生生的生活體驗,因此,對概念的內涵并不清楚。換句話說,這些概念是如何產生的一無所知,雖然這并不妨礙人們對概念的使用,確實很難產生新的“概念”。這里指的概念,不是中國人換湯不換藥式的造詞,而是有內容的新東西。
國內有許多些教授在講授管理學的時候,在解釋“概念”的時候會使用諸如“改革開放”、“一國兩制“這樣的案例來說明。他們犯的就是這個將一個想法用精煉的話表達出來當成了是一個新概念的產生這樣的錯誤。
我們講一個“人格“的概念,最早人格是斯多葛派指宗教意義上的上帝面前的平等,在古羅馬是指面具,劇場演員戴的面具,每個面具一個角色,不同的角色不同的人格。對于現實生活中的人指身體、對外特征,也就是人身(身體代表靈魂,靈魂的所有物),在此基礎上,通過抽象法建立起人格的概念:”所有權“,人格主體在對象上的所有,我們了解西方人講的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并不只是利益,而是人格,私有制就是承認人的人格,物權是人權的第一步,私有制承認人的天賦自由;第二步就是契約,也就是你的所有權必須得到別人的承認。我們國內在權利的實踐上是跳過第一步,想通過第二步也就是法律來建立一個合理的社會,是不可能的。
市場經濟的概念同樣如此,要知道市場經濟是建立在這二者之上的,因此中國大學教授說中國是市場經濟國家,我們只能說這是中國自己的定義?,F在學術成果或者定義要世界認可,自說自話的時代過去了。
大白話-為了迎合大眾或者迎合利益將原本應該闡釋的用解釋去完成,這就是愚蠢的大白話。這類現象多見于大學教授,他們自認為理論研究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道通為一”,用大白話去講一些難以理解的學術語言迎合大眾。最常見的就是地產商的廣告語寫著海德格爾的:“詩意的棲居”,這是對海錯那深刻思想的糟蹋。
我們可以對這句話進行詮釋,詩意在海德格爾那里指的是詩與思同源,也就是人類最初思想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最原始的語言,而這個語言就是詩語。
我們再對這句話進行闡釋:“近源頭而居,斷難流離”,這是海德格爾口中稱為詩人中的詩人,甚至是比哥德、席勒還要偉大的詩人,它的意思用大白話就是生命最根本的東西,也就是最素樸、最原初的生活方式。換一個在中國文化熏陶下容易理解的老子講的話:“知其白、守其黑”來理解,雖然相近,可能大多數人還無法理解,但老子在八十章講的話卻可以讓大家理解:“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大白話就是摘樹上的果子吃覺得甘甜,再摘一些樹葉圍在身體上覺得很美,睡在樹上、山洞中覺得很安寧,且樂在其中。這就是源頭,這就是知其白,守其黑,這就是詩意的棲居。